人頭西瓜(4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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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咦!不是人?」
阿江一個驚訝,嗓門拉大,立刻被眾人七手八腳的捂住嘴吧。那麼多雙手幾乎按住阿江整張臉,口鼻給封個死死的,努力扭動身子掙脫,要不郁佑發現阿江學長快翻白眼,才要大夥住手。呼吸到新鮮空氣的阿江,坐在地板大口喘氣,深深感覺自己可能還未被鬼害死,就會先被這群人在倉庫給殺死。 「太大聲了!笨蛋。」小珺班低聲罵阿江。 「因為一般鬼都是人變的嘛,突然說這次的鬼不是人,怎麼都會驚訝啊。」 阿江邊說邊看旁邊的郁佑想徵求認同,郁佑見了很單純的點點頭表示同意。夾在中間的齊瑋,看著兩個傻蛋不免嘆口氣說:「不是只有人死後才會有靈魂,動物、植物、就連人形娃、玩偶不都會被不乾淨的東西附身,你們兩個哪來認知只有人才會變成鬼?」 「對喔,那小珺班說的那食人族啥鬼的是什麼東西?」 「食人精鬼,靠著吸取人精氣的事物轉化而成的邪靈,這是佛道教的概念。但在我眼裡那還是一種以人為中心,衍伸出來的概念。萬物皆靈;自然崇拜,這才是最原始的信仰,有些東西在我們沒發覺,不知不覺中就有了靈性,這是無可避免的。」 手電光往前照,一群人繼續往前走尋找困再裡頭疑是被鬼遮眼徐寶的蹤影。倉庫內都是木屑和灰塵,這舊倉庫聽說是過去由連隊軍舍改建的,原本的木造房屋被鋪上一層水泥牆,每個舊舍窗戶都被封的密不透風,不知多久沒開門透氣,原先白色的封條都蒙上一層灰。由於窗戶都封死了,外頭的光線進不來,只能靠著小珺班和齊瑋學長兩人的手電筒的光線前進。 舊倉庫雖然不大,但是很長,分為前中後段。原先從正門進去的話會直接到中段部份,在往裡走會碰到左右岔路走到前段和後段,整體上呈現丅字型,並在叉口都有一扇門鐵門。而正門在改建倉庫的時候多了兩個厚重的鐵門,並用大鎖深鎖,通常只有負責舊倉庫區域的班長才有鑰匙可以進去。後門就更不用說了,雖然是小鐵門,但不知為何卻用大鎖加上鐵鍊栓住,擺明就是要防止人去開啟這後門。 「人都進來,你們能說說在我們來之前究竟在裡頭發生什麼事?」 和郁佑走在前頭的小珺班,轉頭問向後方的齊瑋和阿江。阿江搔搔頭,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,苗筱珺一臉表示廢物的神情,換看了旁邊的齊瑋。齊瑋也見到阿江困惑的表情,是乎知道他在困惑什麼,就開口說:「我想徐寶應該是在倉庫最裡頭。」 「怎麼說?」 「因為這招鬼符就是在那邊發現的,裡頭可多了。雖說另一部分我想可能是徐寶自己白目造成的。所以我猜他應該是被關在那,人出不來。」 「你們兩個到底在最裡頭的倉庫裡面幹什麼?我當時不就說,所有門都開著,就那門關的死死,看了就怪,不要進去。你們就是不聽還硬是走進去。」 「總不能就放徐寶這個天生的白目在鬼地方不管好他吧?如果這裡軍品在清點時有少,糟糕的可是開門進來倉庫的我們三人,我可不想因為徐寶白目弄壞了什麼,搞到最後必須掏錢捐獻國家。」 「說到底,你當初就應該跟我一起阻止他開門進去。」 「你現在說這些都沒用,我們要是當時欄著住他,現在就不會在這裡。」 兩人說來說去沒重點,原先一進倉庫就立即耳鳴的小珺班,聽了兩人的爭論心情更煩,一拿了手電光往後頭往自己臉上照,露出有如惡鬼恐怖的說:「你們倆吵半天,誰知道你們在說什麼!給我從頭釐清一下!首先後門的鑰匙到底是從哪來的……」 徐寶、阿江、齊瑋這三人組算是同一時期進到青土山軍營,並不是說三人梯數一樣,而是都已不同的形式進到這個鬧鬼的軍營。除了齊瑋是正常的補兵外,剩下兩人阿江和徐寶,都是別的部隊頭疼被故意轉調到這支援。基本上是支援完就會回去,但是說好聽是支援,實際上大夥也都知道被派來這裡的兵,基本上過來了別的營區就不可能輕易在讓他回去。因為投合,慢慢三個就混熟,雖然個性截然不同,但有時卻又同個鼻孔出氣,算是營區大家都知道的三人組。 這天,徐寶因為打掃偷懶被營部連的班長懲除,罰晚上來整理舊倉庫,不巧的三人組晚上湊在一起,所以阿江跟齊瑋也被拖下水。三人浩浩蕩蕩一言一語的走到這偏僻的舊倉庫前,看見這大門深鎖被鎖鍊纏上的後門,阿江跟齊瑋不假思索的就想繞過去正門,卻被徐寶拉住。 「你們去哪?」 「去哪,走正門啊,後門鎖住又進不去。」 「嘿,先別走!我告訴你們我有方法可以打開這門。」 「怎麼開,用砲車轟喔?」 阿江剛說完,徐寶就露出信心滿滿的表情,對他們兩人賣關子。齊瑋和阿江看到徐寶這人又在作秀,不耐煩的表示他有屁快放,徐寶這才痞痞的從陸軍的軍綠色運動褲中掏出一串生鏽的舊鑰匙。這串舊鑰匙上有四把鑰匙,看似都沒什麼不同,當阿江還沒問徐寶這鑰匙哪來的,徐寶已經自顧自的走上前,試著打開後門的鎖頭。 「喂、喂,你這麼做到時候我們又會討班長罵。」 阿江看著徐寶試著插入不同的鑰匙往鎖頭去,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,嘆了口氣就隨他去,點了菸抽,在一旁看他開鎖。齊瑋也在旁看,見徐寶試了三支鑰匙都打不開鎖,準備換最後一支,他還是忍不住的問徐寶。 「這鑰匙哪來的?」 「你管它哪來的?不重要。重要的是誰想要掃什麼地,聽說舊倉庫晚上可陰森了,好不容易有這鑰匙,我們來探險比較實在。」 「唉,你這人真是……」 齊瑋嘆口氣,對著前一刻還抱怨著不想打掃的人,下一刻卻想著鬼屋探險這種跳痛想法也只有這白目寶才想的出來。難怪他原先營區的連長千方百計也要將這鬧事鬼丟到青土山來,省得日久出事。 沒想到最後一把鑰匙真解開了舊倉庫後門的鎖頭,鎖頭叮叮噹噹的落在地上,徐寶歡呼一聲,就抽掉上頭的鎖鏈,舊倉庫的後門就完整的出現在三人面前。三人齊聲喔的驚嘆,徐寶拉起後門生鏽的拔手,使勁一拉,倉庫後門一動也不動,又試了一次,依然紋風不動。 「這們怎麼那麼難開!」 最後徐寶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將這後門給扒開個縫,阿江跟齊瑋立即幫忙他把門拉開,門後的一陣霉味跟灰塵從裡頭透出,阿江隨即就被倉庫陳年的灰塵弄得不斷咳嗽。後門打開後是一片漆黑,齊瑋拿起手電光往裡頭照去,依舊照不見裡頭的狀況。人轉頭往後看,徐寶還在炫耀自己打開後門的力氣,阿江則是沒事的繼續將菸哈完。 「真要從這進去?」齊瑋問。 「當然!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打開門,不進去不就划不來?」 「但我記得就算進去前方也還有門,那門是從外頭鎖住的,不從大門進去我們怎麼開門。」 「哈,阿江你蠢是不是,所以我才帶一串鑰匙來。四支總有一支可以開。別說那麼多,我們走啦!齊瑋你有手電筒你帶路。」 徐寶推著齊瑋的肩要他走第一個,齊瑋瞪了徐寶一眼,拍拍肩膀,手拉了徐寶的袖子一起拖進去舊倉庫裡。阿江看兩人都進到裡頭,用腳踩熄菸,隨即也跟了進到倉庫裡。一般來說,青土山營區班長帶兵到舊倉庫,都會選在早上的時段去做整裡,幾乎不可能傍晚到這裡來。舊倉庫怪事很多,這種傳言不管在青土山那個連隊都在說。但要真說什麼怪事,其實大家也都不敢摸黑跑來這裡嘗試。 徐寶三人排成一直線往裡頭走,齊瑋的手電光到處照,看得出來後門進來這裡是擺放廢棄內務櫃的地方。大大小小變形的內務櫃整齊的擺放兩側,圍出一條彎曲小徑,格外的詭異。阿江和齊瑋不敢隨便亂動這裡內務櫃,但徐寶這傢伙可不一樣,他好玩的不斷打開歪七扭八內務櫃的櫃門,想找看看有沒有好玩的東西留在裡面。內務櫃刺耳的開門聲,在徐寶做了數次後,阿江終於忍不住開罵。 「白目寶別玩了!快到大門那邊掃掃地要回去,我他媽的不想過十二點還在這裡。白目寶!幹!說不聽耶!喂,白目寶……啊啊!」 阿江使勁推了徐寶一下,徐寶快速的轉過身,一張不是徐寶的臉出現在阿江面前,嚇的阿江叫了一聲跌坐在地上,這舉動惹來徐寶哈哈大笑,齊瑋看過去,拍拍阿江的小平頭,說:「只是鏡子而已。」 「幹!白目寶你真的很靠么!」 拍拍灰塵起身的阿江咒罵嚇他的徐寶,徐寶依舊故我,絲毫沒有悔意,隨手將剛剛拿來玩的半身鏡,塞回原先的內務櫃裡。數落阿江說:「誰叫你在那吠,探險不就是要找有趣的東西才好玩。那些班長平常就只會帶從正門,掃地,也不讓我們到倉庫裡兩側晃。說不定自己藏煙藏酒在這裡,不然你連上的小鋼炮,哪來這麼多洋菸可以抽。」 說完徐寶又開了下一個內務櫃,這內務櫃比起前面歪紐的櫃子來說看起來很新,門也看似好好的,徐寶不加思索也開了門,這次他楞住了,愣了好幾秒關上門,轉了頭叫齊瑋和阿江過來。阿江和齊瑋轉頭走了幾步到徐寶面前,邊譏徐寶可能又找到什麼沒用但可以拿來嚇人的東西,話才說完,徐寶重新打開內務櫃,眼前的樣子讓阿江跟齊瑋兩人也傻了。 內務櫃裡滿滿不知用什麼寫的紅字,還有冥紙跟一些亂七八糟的符咒,弄得一片狼籍。紅字上寫著許多辱罵的字眼,例如:去妳媽的怎麼不去死、沒路用的東西、天生欠幹!等不堪入目的文字,其中最多的就是幹字。 更詭異的是裡面還吊著一件完好的迷彩服,顯得格外詭譎。 「哇操……」 看了這一幕,阿江整個人只能操髒話,什麼說也說不出來。 齊瑋見到這狀況不發一語的轉身就要走,卻被徐寶拉住。 「齊瑋等等別走,你手電筒照一下那軍服,名牌好像還在那上頭。」 「你別亂來。走了徐寶,冒險結束了。」 「喔,幹嘛那麼怕啦。只是看一下衣服又沒怎樣,你不照就算了,我自己用手機照,看那上面的名字寫的是誰。」 邊說徐寶就要伸手就要去摸那軍服,當將軍服翻到正面時,就要看到名牌上的名字,徐寶的手就被阿江抓住,阿江一把將徐寶整個人往後甩,碰的一聲,關上內務櫃門。 「幹!白目寶神經病喔!叫你不要碰還碰。等等被髒東西跟,你就自己留在這裡。走啦!敢亂翻,小心老子把你手剁下來!」 阿江說完就將原先的掃地用具塞到徐寶手上,把人推到最前頭。齊瑋這時也晃晃光線,要徐寶趕緊往前去,少玩花樣。徐寶不耐煩的揮揮手,跟後方的兩人表示自己不會在亂來,就這樣又隨著內務櫃拐了幾個彎,三人又走到了一扇門前。現在的位置正好在丅型舊倉庫右方直角交會處,現在三人所在的這扇門後方,應該就是平常他們軍隊在用,那個打掃堆積雜物的庫房。 「果然打不開。」 徐寶轉了幾圈,老舊的喇叭鎖連動都不動。徐寶掏出口袋裡的那串鑰匙,開始一把一把試著轉開門鎖。就在徐寶嘗試的同時,齊瑋用手肘輕撞了阿江一下,跟阿江撇了幾個眼神,小聲在他耳邊說:「徐寶今天喀藥喔?整個人怪怪的。」 「誰知道,他不從以前就這樣,瘋瘋癲癲的,才會被他連上瘋狗班盯上。」 「等等看好他,別讓他出事。」 「如果看的道的話啦。」 門開了,徐寶一股腦的就拉開門進去庫房內,齊瑋和阿江兩人跟在後頭,齊瑋用手電光照四周,是熟悉那舊倉庫裡的庫房,左邊看去就是正門口,看右邊是擺滿廢棄機具和水泥牆,一切一如往常,讓齊瑋和阿江鬆口氣,看來似乎沒有異樣,便放心下來辦正事,掃除這舊倉庫,兩人找了開關,開了燈,這舊倉庫的中庭庫房是唯一還有電的地方,微弱的鎢絲燈泡黃光,配上手電筒的燈光勉強可以看清庫房樣貌。阿江推著徐寶,將掃把拿給他,省得這小子又不知道跑去哪裡鬼混。 徐寶不情願的掃地,庫房滿滿的灰塵弄得他整個人鼻子過敏。而這裡的灰塵像是怎麼掃也掃不完,掃沒幾分鐘徐寶就沒動力。一邊啷著無聊,拿著掃把隨意揮,正好人正前方有另一扇閉口的大門,那是丅型舊倉庫左邊的庫房,那房間從過去就深鎖,一樣沒有人進去過那個房間,當他們這些大頭兵想問裡面有什麼時候,這些長官總是會生氣的說問題那麼多!是想簽志願役是不?來搪塞他們這群小兵。 徐寶站在大門前,一動也不動,眼睛盯著大門上那滿是灰塵的毛玻璃。走近一點,徐寶耳朵是乎聽見什麼,眼睛仔細看著玻璃,好像有什麼在玻璃另一面晃動,徐寶聽那聲音稀疏說著什麼,聽不清楚,但玻璃後方那黑影卻很清楚,來回的在晃動,他用手擦了擦毛玻璃上的灰塵,更加確定,好像真有個東西在裡頭移動。 「喂,齊瑋、阿江……」 「怎麼了,白目寶你又想幹什麼好事?」 「好像有人在裡面。」 徐寶剛說完,全部人靜默。徐寶看著毛玻璃後那黑影就要停止不動在某處,之後黑影慢慢往下消失在毛玻璃中。徐寶拿出鑰匙,開始試著打開這扇沒有人看過內部的倉庫。阿江看了一驚,心想這傢伙又不知要幹啥蠢事,幾個踏步就跑到徐寶前拉住他轉動鑰匙的手,低聲罵:「啥有人!你這白痴,這裡就我們三個。少惹事趕快掃掃回去!」 「不,我剛看到裡面真的有人。我進去看一下。」 「有你的大頭鬼!徐寶哥,我求求你別再鬧事了。」 兩人在門前你推我擠,齊瑋雖然嫌煩,但連忙上前想去勸架,這一向前。齊瑋就睜大眼睛看見兩人身前大門的毛玻璃,一個黑色的物體緩緩的出現,慢慢的移動,那動作就像人在走路一樣,慢慢的走到另一頭,消失不見。 「阿江……」 「幹什麼啦!齊瑋你也勸勸這傢伙!別讓他……」 「你剛沒有看見?」 齊瑋愣著對阿江說,阿江看著他,人也停住,徐寶看見還可以用看錯了表示,如果連齊瑋都看到了,那表示這門裡面真的有東西?阿江襙罵幾句,整個身子冷了起來,這舊倉庫左方鎖住的庫房究竟是…… 喀嚓! 徐寶打開左側門,一開門阿江還來不及阻止人就走進去。一想到剛剛齊瑋說見到什麼,阿江可是沒啥勇氣走進去裡面,齊瑋也傻站原地,你看我,我看你,誰也不敢踏出第一步,直到裡面的徐寶出了聲。 「喂,沒什麼房裡面就一間大寢室。沒有看到人。」 大寢室? 聽到徐寶的聲音,齊瑋和阿江兩人才有點踏實,推開門,真的是一間大寢,每個雙層床舖兩兩相對,上下舖都還鋪著綠色的床單和枕頭,只是被灰塵弄得有點髒,連內務櫃都還在,有些還擺著鋼盔跟零散的雜物,扯的是連拖板都還在床底下。徐寶坐在其中一張床上,叫齊瑋和阿江進來。 齊瑋人要走了進去,卻被阿江拉住。 「你進去幹嘛,叫那智障出來!走啦,一間倉庫只有這房間還是大寢的樣子不覺得讓人發毛嗎?誰還敢進去。」 「我不進去拖他出來,你以為那傢伙會願意自己出來?」 齊瑋不管阿江再說什麼,就往裡面走。齊瑋看向四周,看來真的有些怪異,怎麼會只有這大寢沒變?其他的卻整修成庫房?難不成還有在使用?不可能啊,看這灰塵的厚度,可不是幾個月就可以積出來的量。齊瑋走到徐寶面前,徐寶笑笑的坐在一個內務櫃開啟的床鋪前,手上翻閱著一本黑褐色不知名的書。 「我可沒開,這內務櫃我進來時就是開著的,我可沒亂動東西。」 徐寶先發制人,省的又被念自己手賤亂動東西,但齊瑋可不吃這套,看著徐寶拿著的書問:「沒亂動,你手上這是什麼?」 「喔,這個喔,是大兵日記啊。超古早的耶!你看還是直著寫的大兵耶,這拿回去一定很帥。而且我剛發現上頭好像還寫了什麼,表示一定是以前在這裡的服役的兵留下來的,不知道會不會寫這倉庫以前的事。」 「放回去,別亂拿東西。走了!十點多了在不回去跟值星官報備我們就慘了。」 「在一個月就要退伍,這兩年的時間我不斷的在想,為什麼這個營區有那麼多鬼?到底是大家道聽塗說,還是真實,現在來講我也已經搞不懂了……那件事情一直在我腦海裡頭,很可怕,我知道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,已經不是被輔導長或連長、甚至營長約談那麼簡單,在多的禁假和禁閉也沒辦法掩蓋這件駭人之事……所以我決定在這多出來的大兵日記…寫下那天真正發生的經過…他原本不會出事的!真的我……」 「徐寶你在幹什麼?」 「隨便挑一段來唸啊,沒啥有趣的,好像是一個兵寫給另外一個士兵的道歉文,挺無聊的,你看看裡面有沒有稍微有趣一點的。」 徐寶將這本大兵日記塞給齊瑋,齊瑋意思的翻了幾頁,原本想扔掉,但眼卻瞄到一個令人在意的段落。那段落留有一大片空白,在中間大大的紅色筆跡寫上四個字…… 人 頭 西 瓜 我第一次在軍中聽到這故事是從班長口中,說來其實我不信這荒謬的故事,只當他是每次我們只要站這倉庫哨,班長拿出來嚇人的手段。聽班長說這倉庫就是那人頭西瓜的案發地點,曾經有站哨學長看無頭鬼在這倉庫遊蕩,這裡我只記下我還記得的幾件事…… 「嗯?」 翻頁時不知大兵手記夾了什麼便條,從縫隙中滑了出來,飄進床板下。齊瑋下彎往下方看去,沒想到床板下的拖板竟然還有軍靴和鐵盆,完好的擺放在下頭。齊瑋蹲下來拖出其中一個拖板,下一秒看的的情景讓他錯愕的立即將床板推了回去。 鐵盆內有招鬼符咒?而且… 齊瑋又拖拉下一張拖板,果然這拖板也同樣被貼了招鬼符咒。齊瑋趕緊看向四周,依然是一片安寧,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,遠處門口傳來的亮光,阿江還站在門口等著他們兩個要離開舊倉庫。齊瑋拍了徐寶的肩適意要走,徐寶正盯著那內務櫃瞧,一動也不動。 「徐寶?」 齊瑋大力搖了一下徐寶,徐寶這才恍過神來,齊瑋對他說走了!太晚了不走就會被班長罵。徐寶這才跟在齊瑋後頭走出來,就在他和徐寶出來要關門前,齊瑋又往裡頭一看,那打開的內務櫃和召鬼符咒令他在意。在關門的一瞬間這時他不知自己是否看錯,那內務櫃前的床位上依然有個影子坐在那裡。 「我的天啊!」 聽完齊瑋和阿江兩人說的行徑,小珺班整個人都快要罵髒話了。這群人什麼都做了,不能開的房間、亂翻陰宅內的物品、朗讀不知名的書籍句子,這根本就是鬼怪最好的下手目標。寫滿恨意的內務櫃、一間保持大寢樣貌的倉庫、大兵日記和召鬼符。這些狀況看來,不只是阿江這三人白目的行徑引來這怪異事件加速成長,而是有人暗中操控著事情進行,而且不能否認這個人知道的事情不算少,事情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結束。而且仔細想想如果今天不是這三個兵先來這裡,會不會被設計的人就變成自己。 「看來有人設下這局,等人跳。不管是你們還是我,誰先來就先中招。徐寶只是那個比較衰的替死鬼。」 「所以我們找得到徐寶嗎?」 「這我不能保證…只知道如果我們找不到他,他就真的糟了。」 「會怎麼樣?」 郁佑這一問,立刻引來苗筱珺的注視。讓郁佑瞬間身子縮了回去。 「萬物都有靈魂,當死後會化成靈氣脫離肉體,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幽靈,但是當一個無形之物,他偶然擁有了自己的意識慢慢的像生物一樣有了靈魂,你認為它的第一件事想做的,會是什麼?」 「呃……吃飯?」 郁佑愚蠢的答案讓苗筱珺瞬間翻了大白眼。 「找到一個可以承載自己的身體,不管是用什麼方法。」 「小珺班你是說……附身?」 「恩,而且這種附身非常暴力,所以才會被稱為邪靈。我想這邪靈可能是藉由「人頭西瓜」這個鬼故事所化身出來虛構的鬼怪。因為經過我很多年的調查,這個人頭西瓜故事根本就……」 「不存在?」孫營長說。 孫營長心中產生問號,且感覺有點稀奇。沒想到向來怪力亂神的柯輔導,竟然會認為這次「人頭西瓜」的故事是假的,孫營長還以為他會百般跟他解釋這鬼故事的由來。柯輔導對孫營長點頭,表示剛剛說的都是實話,且繼續說下去。 「這「人頭西瓜」的鬼故事其實只是一個手段。」 「手段?」 「防堵霸凌。」 「你是說「人頭西瓜」這故事只是為了防止軍中霸凌?」 「嗯,這就是這個故事被創造出來的意義。關於軍中霸凌這種事,軍校出身的孫營長你應該比我更了解才是。過去軍隊學長學弟多麼重,孫營長應該比我體會更多。是吧?「人頭西瓜」裡欺負學弟的學長們被砍下頭,最後學弟自殺整個故事流程就是警告軍中霸淋的嚴重性,以暴制暴,這是軍隊裡最不樂見的情況,我說的對吧,孫營長?」 柯輔導的嘻皮笑臉,惹來孫營長不悅。 「哼,既然是虛構的故事,那還有什麼好說的。」 「這就是重點,原本防治霸凌的美意,卻被當成鬼故事廣為流傳。然後一段假的故事漸漸傳開,讓人不僅想,這故事是真的嗎?軍隊裡真的有這件事嗎?所謂的三人成虎,最後「人頭西瓜」就這樣變成每個軍隊裡軍人都知道的鬼話。」 「假的事情就可能變成真的。」 「蠢啊!就個故事罷了。」 「不過……霸凌這種事,在軍中真是層出不窮,就像這內務櫃一樣。」 柯輔導手電光照向舊倉庫裡其中一個內務櫃,孫營長跟著看去就見這內務櫃裡被人塞了死人錢,且裡頭被人低俗的寫滿不堪入目的髒話與咒死的紅字,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。 「怎麼會?不、不可能啊!剛剛我們進來一套軍服還掛在這裡!」 阿江睜大眼看著那滿是髒話的內務櫃,竟然空空如也。小珺班轉頭看齊瑋,齊瑋也點了頭。看來這裡有掛軍服的事情的確是有,那倒底軍服去了哪裡?苗筱珺突然感覺自己的耳朵耳鳴生越來越大,看來事情正朝向她最不想發展的狀況而去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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